前言
根據環保署委託工研院環安中心進行台南市中石化安順廠整治場址土壤及地下水污染範圍調查及整治工作建議計畫期中報告。位於台鹼安順廠周圍100公尺內之魚塭共27公頃,其中位於場址西側之魚塭,根據筆者早期的田野調查該地於71年年代初鹿耳門溪縮減河道時,由漁民抽取鹿耳門溪底泥圍堤成魚塭,而該處之前正緊臨嚴重污染的海水蓄水池三處出水口排出位置,鹿耳門溪底泥當然受到污染。故場址西側之魚塭底泥戴奧辛與汞大都超過工研院環安中心建議影響人體健康底泥標準戴奧辛32pg-I-TEQ/g、汞1ppm。環保署環檢所94年檢測西側魚塭虱目魚汞含量為0.34ppm,戴奧辛4.49pg-WHO-TEQ/g。其中水門排水道一處底泥戴奧辛含量為131pg-I-TEQ/g、汞2.17ppm,一處戴奧辛含量為136pg-I-TEQ/g、汞6.13ppm相對偏高。同時根據環保署環檢所92年檢測水門排水道虱目魚汞含量為0.42ppm,戴奧辛5.45pgWHO-TEQ/g,93年大鱗鯔、帶點石班、大眼海鰱汞含量為0.30-0.57ppm,戴奧辛0.72-5.6pgWHO-TEQ/g,紅蟳汞含量為0.28ppm,戴奧辛為3.3pgWHO-TEQ/g。(衛生署甲基汞魚蝦類可食用標準為0.5ppm,歐盟魚及魚產品戴奧辛標準為4pgWHO-TEQ/g。)另場址南側魚塭土堤戴奧辛含量高達3700 pg-I-TEQ/g。同時發現鹿耳門溪、竹筏港溪底泥亦遭戴奧辛與汞的污染,其中竹筏港溪底泥戴奧辛高達1670 pg-I-TEQ/g、沙蝦戴奧辛含量為高達8.78pgWHO-TEQ/g。
94年6月20日台南市環保局前往竹茷港溪插排警告,市府主秘洪正中表示因環保署並未公告我國水域底泥汙染管制基準值,所以台鹼安順廠周邊受戴奧辛及汞汙染的魚塭、竹筏港溪、鹿耳門溪迄今並未正式公告為「汙染整治場址」或汙染管制區。環保局僅能在現場插牌告示「請」民眾勿撈捕、食用溪中水產品。
廿七公頃魚塭
其中中石化魚塭承租人周啟義的魚塭土堤,戴奧辛含量高達3700 pg-I-TEQ/g。被豎立三面警告牌,指魚塭土堤有汙染之虞,在未確定實際汙染情形前,請魚塭業主勿擅自翻動塭堤土壤及作其他用途。7月5日周啟義說自從六月下旬檢測出魚塭土堤遭到汙染,他就很少到魚塭,但又擔心魚塭養的石斑魚、蝦子萬一死了,政府不補償怎麼辦?只好每天到魚塭啟動水車送氧,起碼魚蝦不會死。其他承租市府或國有財產局土地的漁民也面臨相同問題,難道叫大家放著水產死掉嗎?沒賣魚蝦日子過不下去,賣了又害人吃進毒魚,簡直如同得了精神分裂症,「漁民內心的掙扎,政府官員能體會嗎?」 周啟義不滿地說,先是台南市環保局,接著是中石化,都只會來豎立警告牌,從不明確的告知政府將如何處理,漁民為了生計,還是會繼續捕撈水產出售,他也會號召漁民一起向政府抗議。
當地養殖業者蘇能財說,自從環保署檢驗出魚塭遭汙染,台南市的魚販已經不敢買這裡的魚蝦,他們為了生存,只好自行少量採收,一天收幾籠紅蟳、蝦子,透過管道,以批發價六、七成的價格賣給魚販出售。
安南區虱目魚係鹹水養殖共有二千公頃魚塭,深受在地人得喜愛,市場集中於台南縣市,也由於市政府遲未執行受污染二十七公頃魚塭的補償及魚體撲殺銷毀,波及附近魚塭無意中被「污名化」,造成虱目魚價大跌,原本一斤四十元的收購價,如今跌到三十元左右。跌幅達二成五,照成業者損失不貲,怨聲四起。
台南市政府計畫將台鹼安順廠周遭的廿七公頃魚塭,都列入「有汙染之虞」範圍,並以每公頃五十萬元平均收購價格呈報中央,並獲核准在案。但隨後又傳出漁業署表示除非政府有正式的汙染區範圍及禁養公告,否則,不但強制收購依法無據,養殖戶可以拒絕將水產品賣給政府。但誰來做公告的事呢?市府主祕洪正中說明,汙染區的界定與公告,要根據環保署的調查報告,這部分根據工研院環安中心檢驗報告,也已驗出塭堤戴奧辛偏高的事實。但因環保署並未公告我國水域底泥汙染管制基準值,所以無法正式公告為汙染區。至於魚塭漁業養殖屬農委會管轄,漁業署並無魚體任何相關的檢測數據,戴奧辛檢測需要二週時間,而且魚體戴奧辛採樣的代表性也易遭質疑。簡而言之,就在各部會互推皮球中,無法作出斷然處理。
傳統的水產品有一定收購程序,會根據實際魚種、重量,過磅後計價後給付,同時棄養魚塭需以吳郭魚計價。7月21日台南市政府與27公頃魚塭塭主的協調會中,養殖戶拉高分貝,要求提高至每公頃六十五萬元,不分魚種及是否棄養。然根據筆者田野調查資料顯示,這27公頃魚塭有近三分之二於魚塭,部份屬粗放養殖,而多數呈棄養狀態。而不幸的是;以此齊頭方案補償吃虧的是善良的少數漁民與全體納稅人,他們說我們全家靠此魚塭為生,雖然在此補償案扣除成本穫利近20萬但必需休耕五年,當然不划算。但市府感謝與支持所謂出面協調的地方有力人士,他們魚塭大都是早已棄養,反成為此案的最大受益人,二十七公頃魚塭補償金領到後他們就退居幕後不管事了。反正剩下來的讓別人去拼,拼到了我們也不會少領一毛錢。部份的人甚至把魚先抓出去賣,反正沒魚補償金照領。也許我們只能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8月3日市府執行二十七公頃魚塭補償金發放作業。每公頃補償新台幣五十萬元,總額一千三百五十萬元,補償業者三十二人,補償金由漁業署補助,至於後來與當地業者承諾增加的十五萬元部份,再向漁業署申請中,需要較長的時間,也希望業者能耐心等候。
8月4日上午十一時三十分由許添財市長主持進行台鹼安順廠附近魚塭撲殺銷毀作業,先投藥撲殺50噸的魚蝦,再撈起送到城西里焚化爐銷毀,這些魚塭水產物以虱目魚苗為大宗,其次是虱目魚及吳郭魚。撲殺養殖魚類的方法是在禁養區投擲「荼柏」。
「茶粕」,取自茶樹種子提煉,是利用茶樹中的一種「皂素」(SAPONIN)成份,使魚兒無法呼吸,最後導致魚兒窒息而死,一般未受污染魚兒,經茶粕撲殺後,仍可供人安全食用。「皂素」在溫度愈高的環境下,發酵愈快,魚兒也愈快死亡,一般用量為一公頃魚塭約三百公斤,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方法。 至於蝦、蟹等甲殼類的水產品,則無法使用茶粕來撲殺,因此有混養蝦蟹的魚塭,是再以「撲滅松」藥劑毒殺,這當然會對環境造成傷害。
8月5日被毒殺的魚屍全數浮出水面,而且發出陣陣屍臭味,並引來四處蒼蠅飛舞,但由於城西里里民拒絕讓魚屍送到城西焚化爐銷毀,揚言如果環保局硬闖,絕對抗爭到底。造成市府束手無策,最後只能緊急由動物防疫所派出消毒車前往魚塭區逐一消毒。 建設局官員張福平只表示,浮出水面的魚屍如果沒有清除,就會逐漸長蛆腐爛而回歸大自然。
8月4日以前,27公頃魚塭有些養殖業者還不斷捕起魚蟹,賣到距離當地約五百公尺的顯宮里傳統市場,但大多數水產品則賣往外地,你相信環保局還請人24小時巡視魚塭嗎?環保局長謝世傑於8月5日表示,根據估算銷毀的魚體,大約兩輛中型垃圾車的量,連10噸都不到。這與市府之前所提50噸的魚蝦有很大的落差。其中號稱養殖上萬隻螃蟹的養殖戶蘇能財先生,每公頃補償費更拉高到90萬,但根據筆者每天實際影像記錄5天,其魚塭螃蟹只浮出了30隻左右,難怪馬祖宮當時流傳一句話「憨政府,一隻螃蟹值3萬。」;其後又傳聞部份養殖戶魚塭同時養殖魚蝦,但毒魚時只投擲「荼柏」將魚毒斃,並未投擲「撲滅松」藥劑毒斃蝦子,打算於中秋節將蝦子賣出。
而廿七公頃禁養區中有七公頃屬於市有地,當地漁民表示,他們每年都繳交租金,95年至今只領到地上物賠償,而無法取得每公頃八萬元的休養補償金,居民無法接受,導致目前環保局的禁養區圍籬工程還有八百公尺無法施工。環保局指出,該區域為市有土地,漁民雖有繳交租金,但根據台南市市有財產管理自治條例第四十一條第一項第四款「市有耕地未出租、不得出租」,因此這些漁民與市府並無承租事實,無法比照國有地承租戶發放每年每公頃八萬元的休養補償金。由於禁養區圍籬工程關係到禁養區管制工作及社會大眾的健康,有其急迫性,環保局希望建設局、財政局能協助解決。財政局長王美智表示,95年3月將提出台南市市有財產管理自治條例的修正,相關細節則再請建設局與漁民溝通。
鹿耳門溪
90年台大林曉武教授檢測到吳郭魚肌肉汞含量為0.12ppm,鰓0.14ppm,內臟平均值為2.93ppm(2.1—4.4ppm),93年環保署環檢所檢測牡蠣戴奧辛含量1.7-2.4 pgWHO-TEQ/g,虱目魚、烏魚、環球海鰶、大眼海鰱等魚種戴奧辛含量0.28-5.8 pgWHO-TEQ/g。鹿耳門溪台鹼公司以北的河段此河段底泥8個採樣點有5點魚塭底泥戴奧辛與汞大都超過工研院環安中心建議影響人體健康底泥標準戴奧辛32pg-I-TEQ/g,最高值戴奧辛含量241 pgWHO-TEQ/g。鹿耳門溪台鹼公司以南到出海口所有檢測點底泥戴奧辛含量皆低於工研院環安中心建議影響人體健康底泥標準戴奧辛32pg-I-TEQ/g,主要原因為河口易淤積,台南市政府每年進行清砂工程所致。筆者推估鹿耳門溪魚的內臟、卵、肝受戴奧辛與汞的污染。
竹筏港溪
根據94年工研院調查竹筏港溪的底泥受到嚴重的污染, 這次調查確定竹筏港溪在鹿耳門橋以東170公尺的河段,戴奧辛濃度達10萬1千奈克,超過標準100倍,汞濃度為50.5毫克,為標準的2.5倍。根據環保署環檢所檢測吳郭魚肌肉戴奧辛含量0.97 pgWHO-TEQ/g、內臟戴奧辛含量17.2 pgWHO-TEQ/g,大鱗鯔魚肌肉戴奧辛含量1.1 pgWHO-TEQ/g、卵戴奧辛含量13.3 pgWHO-TEQ/g、內臟戴奧辛含量8.25 pgWHO-TEQ/g,沙蝦戴奧辛含量8.78 pgWHO-TEQ/g。環保署把此河段及附近的海水貯水區列為優先整治的目標。然竹筏港溪在鹿耳門橋以西的河段此河段底泥10個採樣點有7點魚塭底泥戴奧辛與汞大都超過工研院環安中心建議影響人體健康底泥標準戴奧辛32pg-I-TEQ/g,最高值戴奧辛含量419 pgWHO-TEQ/g。此河段環保署並不打算清除因台灣無底泥管制標準,然根據環保署環檢所檢測吳郭魚肌肉戴奧辛含量0.78 pgWHO-TEQ/g、內臟戴奧辛含量1.70 pgWHO-TEQ/g,卵戴奧辛含量3.44 pgWHO-TEQ/g大鱗鯔魚肌肉戴奧辛含量3.04 pgWHO-TEQ/g、卵戴奧辛含量9.06 pgWHO-TEQ/g、內臟戴奧辛含量5.34 pgWHO-TEQ/g,風險並為減少。
顯宮社區
根據94年工研院調查在距離安順廠2公里處、鹿耳門天后宮北邊顯宮里聚落,發現一處空地土壤汞濃度達18.2毫克,雖低於土壤污染管制標準20毫克,但高於食用作物土壤標準5毫克,環保署要求台南市政府依法禁止居民栽種食用作物,必要時採換土方式進行污染改善工作。然而在14個採樣點中超過工研院環安中心建議影響人體健康底泥標準戴奧辛32pg-I-TEQ/g、汞1ppm,戴奧辛有3點、汞有4點。若以荷蘭、瑞點農業用途戴奧辛管制標準為10pg-I-TEQ/g則有6點超過。但因無法源可管制,當地居民利用居家附近的土地種起有機蔬菜以供自用,實具有一定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