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戀戀二仁溪

黃煥彰 │台南市社區大學研究發展學會理事長、中華醫事學院護理系副教授

前言：
台灣本島地區大小河川共計有129條，其中主要河川有21條如濁水溪、大甲溪、高屏溪等，次要河川有29條，普通的小河有79條。主要河川發源於各山脈 中，台灣山脈多陡峭，枯雨季相差甚大每逢上游暴雨，水流夾帶混濁泥砂很快流到海洋，實有賴於穩定的森林來涵養水源，然而台灣的原始森林被砍伐74%，濫墾 濫伐造成每逢颱風暴雨則災禍連連。此外河道上若興築水壩、攔水堰、攔沙壩等水利工程，不但破壞水紋，更導致下游流量細小生態嚴重改變。台灣河川嚴重污染的 河段每年增加0.5%，河川嚴重污染的河段集中於西部平原由北港溪、朴子溪、八掌溪、急水溪、鹽水溪、二仁溪、高屏溪至東港溪條條污染嚴重，尤其二仁溪嚴 重污染路段佔全長85.16%，鹽水溪佔52.42%，是台灣污染最嚴重的兩條河川。

沿著台17號濱海公路北起伸港、麥寮、台西、口湖、東石、布袋、北門、將軍、安南、彌陀、梓官、左營、高雄、東港癌症死亡率居高不下，儼然成為台灣的「癌 症公路」。據環保署89年統計資料，二仁溪流域內人口約26萬人，列管事業659家，其中廢水量1000CMD以上的事業計18家。列管畜牧業343家豬 隻飼養頭數約20萬頭，其中飼養豬隻1000頭以上的大型養豬場計64家，為河川氨氮的主要來源；亦是造成河川優養化的主因。台灣每養一頭豬若考慮河川整 治及生態成本，每養一頭豬合計損失1083元。另電鍍業、金屬表面處理業及金屬工業合計158家，為河川重金屬污染的主要來源。該溪之有機性污染物主要來 自畜牧廢水（39.1%）、工業廢水（39%）及市鎮污水（22%）。長久以來台灣政治決策是以經濟成果為最高主導原則，為了以農林支持工業發展，我們可 大量砍伐原始森林，為了節省數百億金屬原料的進囗，我們允許廢五金進口；為了工業發展，我們可以犧牲河流。也許當時的確也適時地解決了台灣經濟的問題，使 台灣因而獲得大量的外匯，奠定了台灣經濟起飛的基礎，可是這種政策、行為所造成的環境災害，我們曾經彌補過嗎？我們憂心邁入21世紀的台灣將面臨山林與有 毒廢棄物的反撲。

一、二仁溪概述

二仁溪原名「二層行溪」或「二贊行溪」，於民國四十九年政府核定公佈，正式定名為「二仁溪」。二仁溪全長65.18公里，流域面積達350.4平方公里； 發源於高雄縣內門鄉木柵村的山豬湖，沿途流經高雄縣內門鄉、田寮鄉、阿蓮鄉、湖內鄉、茄萣鄉及台南縣的龍崎鄉、關廟鄉、歸仁鄉、仁德鄉與台南市的灣裡；是 高雄縣最北、第二大河川；亦是台灣的緩降河川之一。

蜿蜒西行的二仁溪，經古亭坑、狗氳氤（崇德）一帶，南會南安老溪、牛稠埔溪，至崗山頭以下會蕃社溪後即以幹流形式流入平原。沿高雄縣、台南縣兩縣界而行，再會合深坑子溪、港尾溪、三爺宮溪（台南市灣裡）等支流，於高雄縣茄萣鄉北側的白沙崙處注入台灣海峽。
二仁溪主流概略以高雄縣田寮鄉崗山頭為平原和山地的分界點。上游丘陵起伏、峰巒迴合、曲流發達侵蝕厲害，因而在田寮鄉境內形成了「月世界」的地理景觀。田 寮鄉西面的「大崗山」，是一座隆起於平原的珊瑚礁石灰岩塊，屬於沉積岩層的地形。整座大崗山南北長約4.4公里，東西寬不到2公里，最高點約海拔312公 尺。石灰岩厚度約30~50公尺，在石灰岩上覆蓋紅土層及礫石層，厚度由數公尺至20公尺不等。石灰岩下則為青灰色之沙質頁岩（又稱青灰岩、泥岩），石灰 岩地區下的地下水可融解部分碳酸鈣，並再度沉積而構成鐘乳石、石筍等。田寮鄉內的月世界就是二仁溪侵蝕，使上層的紅土層和礫石層被沖刷剩下的青灰岩。青灰 岩因其顆粒大小、顆粒間的膠結性疏鬆，透水性又差；遇濕即變得軟滑、黏稠狀，遇雨就順坡而下，形成雨溝、石溝，亦即今日尖峰利脊、寸草不生的「月世界」地 理景觀。

「茄萣」原指海茄苳樹（紅樹林之一，顧名可知茄萣鄉早期廣佈紅樹林）。茄萣鄉西邊濱臨台灣海峽，東與湖內鄉、路竹鄉相鄰，北沿二仁溪與台南市相接，南與永 安鄉隔海相望。三百年前的茄萣僅是一些星羅棋布的沙洲，海水、二仁溪溪水錯雜，紅樹林綿延數公里；因而泥沙淤積加劇，逐漸浮泛為陸地，由滄海桑田變為漁 港、鹽田、魚塭。鄉民自古即以討海為生，每年固定可捕捉洄游的烏魚，使得茄萣成為「烏魚的故鄉」。但近來烏魚生長的大陸沿海，遭受嚴重的工業污染，再加上 大陸漁民炸魚、毒魚及使用流刺網的濫捕，使得烏魚的捕獲量每況愈下。

茄萣鄉隔著二仁溪與台南市灣裡左右相望，在清朝時，兩地居民往來用的是竹筏擺渡；到了民國三、四十年間才有用竹子束在一起而漂浮在水面的「浮橋」供行人及 腳踏車通行，民國52年才改建為鋼筋混凝土橋樑。民國84年又為因應日漸增加的車流量，而再次重新擴建。這條橋樑聯繫台南市和茄萣鄉兩地故命名為「南萣 橋」。未受污染的南萣橋是茄萣著名的風景之一，每當太陽西沉時，由橋上往西邊的河口、海面望去，可以看到海面上的波浪輝映著將落的夕陽，頓時海面上金碧輝 煌。

以前二仁溪的出海口為現在的二倍大，又有一大片的河口溼地、防風林、紅樹林是觀賞自然生態景觀的最佳去處，小孩子玩弄著弄潮精靈（招潮蟹），大人忙著以小 竹籠捕捉彈跳魚或在淺溪中摸蛤兼洗褲，由於河口具有生物多樣化的特性這裹花神、石鯽仔、烏魚、蝦、西刀舌、溪哥、川蝦虎、紅鱘………樣樣不缺，因保有了 魚、貝類的生態；不但到處可看鷺絲、夜鷺等各種鳥類悠然飛翔亦可看到赤腹鷹等猛禽類的過境棲息。黃昏時和風輕吹，徜徉於沙灘上凝視著晚霞映著滿載而歸的漁 船，如詩如畫。

二、二仁溪污染史

根據茄萣鄉舢筏協會總幹事蘇水龍先生口述，在60年代初期，台北一位牛姓商人因經商失敗流落台南，在其前往美國探尋商機時，偶然發現當時美國委外尋求廢五 金海拋作業，就租了二艘貨輪載滿了廢五金，準備於回台途中完成海拋作業。航行途中他想到了當時台灣有人從事資源回收的買賣，於是他決定將一艘船完成海拋作 業，一艘駛回高雄港後轉運至台南灣裡地區兜售，沒想到所有貨源被搶購一空，從此也展開灣裡地區廢五金污染史。早期以露天燃燒廢電線、電纜，再以酸冼來回收 銅為主，漸漸的回收種類增加舉凡電器廢料、IC板、電話交換機………等。舉例來說進口8噸的電話交換機廢料大約值48萬元，可提煉出100兩的鈀，一天一 個工作組可獲利30萬元。但為了萃取重量百分比不到0.1%的鈀，每月一個工作組要處理2400噸的廢料，然而焚化後所造成的空氣污染（含有劇毒的戴奧 辛），所遺下的灰燼、爐渣、廢酸則深深的污染了這裹的土地與河川。在廢五金全盛時期灣裡近80%的人口與此行業有關，並沿著二仁溪蔓延到茄萣鄉、湖內鄉與 仁德鄉，白天的灣裡像個髒亂的大垃圾場，夜晚的灣裡則黑煙裊裊。

民國72年7月加拿大勞長春博士檢測結果發現土壤中含2ppm、空氣中含0.2ppm的戴奧辛，這樣的毒性己超過適合人類居住的安全界限。同時由衛生署環 保局研究指出灣裡地區在62年至71年間癌症死亡人數增加45%，先天性畸形兒發生率是2.13%，高出本省發生率0.669%甚多。灣裡地區無腦畸形嬰 兒發生率高達1.06%，台大醫院的相關報告為0.112%。

75年在二仁溪囗與喜樹地區發生綠牡蠣事件，牡蠣含銅離子高4000ppm（國家標準值為100ppm）。而當時灣裡地區，廢五金酸洗廢液含銅離子高 85000ppm，鋅離子31000ppm，鎳離子20500ppm遠超過水污染防治法放流水標準規定含銅量3000ppm、含鋅量500ppm以下。除 了過高的銅離子外，根據農委會調查報告，二仁溪河口的鋅、鉛、鎳、汞、鎘等重金屬皆超過天然海水含量的五倍以上，對水產生物的危害比銅離子更嚴重。

三、二仁溪的生態環境評估

根據國立台灣大學海洋研究所1992年9月至1993年6月四航次，於台灣西南部沿海二仁溪附近進行浮游生物調查，結果顯示：調查海域的浮游生物含量（個 體數/1000m3）以6月份的平均含量490，418較高，冬季12月份的平均含量117，884較低。調查海域全年度平均含量為224，913。位在 二仁溪口附近的近岸測站的總浮游動物群集，以及多數重要類別的含量，比遠岸測站的含量大為下降。顯示二仁溪溪口的近岸測站的浮游動物群集，受到二仁溪海域 污染的影響相當明顯。（黃、韓、王，1996）

Russel and Kotin早在西元1954年即已提出水域污染與魚群腫瘤之相關性報告。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經濟、工業之急速發展，由於化學物質所造成之污染更為嚴重。西 元1996年Sladen等人檢測出南極之企鵝及海豹已受DDT所污染。Malin等人則指出美國Puget Sound之魚（Pleuronectes petulus），其腫瘤可能與底泥超量的PAH（polycyclic aromatic hydrocarcarbon）有關。
二仁溪沿岸住家及工廠極多造成有機無機物的污染非常的嚴重，又由於廢五金回收處理業集中於下游其毒性化學物質------戴奧辛、多氯聯苯等對生物之毒性 尤其令人擔憂，查文獻指出戴奧辛、多氯聯苯等在低劑量時即會增高魚類肝臟中的單氧酵素------Cytochrome P-450 Monooxygenase的活性。

根據1993年環境檢驗所環境調查研究年報得知在二仁溪南萣橋下游之吳郭魚的benzo（a）pyrene monooxygenase酵素活性為（284.4±97.3），比台大翁教授在未受污染的水庫所做之吳郭魚（28.7±7.2）高出甚多，也比雙溪、貢 寮（42.0±7.0）高出很多；另外，二仁溪南萣橋的大鱗鯔活性為292.3±66.4，三爺宮溪溪口為85±6.7；而據翁教授於翡翠水庫之調查結果 各魚種其活性均小於50。

白沙崙與三爺宮溪溪口較常出現之魚種為大鱗鯔、雜種吳郭魚與大眼鰱，二行層橋下較為優勢魚種為大眼海鰱及雜種吳郭魚，上游三測站南雄橋、崇德橋與跳橋下較常出現魚種為塘蝨魚與泰國鱧魚。

二仁溪之原生淡水魚據調查發現和正常河川或台灣其他河川相比，明顯看出二仁溪中許多應存在的魚，如石濱、溪哥、台灣馬口魚及川蝦虎等，皆因河川污染而遭淘 汰。次生淡水魚中，僅剩白鰻為洄游性魚種。一般正常河川應有之洄游性魚種，如日本禿頭鯊、棕塘鱧等，亦因二仁溪之污染嚴重而慘遭淘汰。二仁溪之周邊性淡水 魚，多在下游感潮河段出現。除大鱗鯔及大眼海鰱屬優勢種外，其餘魚種多係隨漲潮時游入，退潮時因水質較差，又回到河口。二仁溪水系之魚類受河川嚴重污染之 影響，目前僅存20種，其中就有四種包括吳郭魚、泰國鱧魚、琵琶鼠及三星鬥魚屬於外來種。吳郭魚及泰國鱧魚是作為養殖目的而引進台灣的，琵琶鼠及三星鬥魚 則是提供觀賞目的而引入台灣的，因為人們有意或無意的放生，才使牠們進入河川。由於吳郭魚繁殖能力強，與泰國鱧魚一樣對環境污染的適應能力很強，目前已成 為二仁溪的優勢魚種。對日後二仁溪整治工程完成後水質恢復正常狀態下，重新引入台灣本地魚種如溪哥、石濱等魚將造成相當的威脅。（王、黃、柳，1994）

根據1994環境檢驗所調查研究年報資料顯示魚體累積多氯聯苯含量分析在二仁溪下游之白沙崙、三爺宮溪溪口與二層行橋所採集之吳郭魚累積之多氯聯苯含量分 別為518±188ng/g，825±451ng/g，191±20ng/g，遠高於竹北水試所與嘉義布袋農田水溝處所採集之樣本分析值，而大鱗鯔之多氯 聯苯含量分析更高大達3400±670ng/g之值。大眼海鰱、大鱗鯔屬於洄游性魚類，其體內累積多氯聯苯含量偏高的情形，推測可能與其洄游於河口之營養 地域覓食，而河口地區又是緊連灣裡廢五金區有極大之相關性。（王、王、陳、柳，1994）

戴奧辛常溫下為無色固體，熔點從1100C至3300C不等，其具高親脂性，進入人體後即積存於脂肪中；其化學性質亦相當穩定。戴奧辛生成主要是以工業上 製造除草劑、消毒劑；火山爆發；焚化爐或露天燃燒所產生的副產物。其中2，3，7，8-TCDD是所有戴奧辛物質中最具毒性的化合物，號稱「世紀之毒」戴 奧辛分佈在水體中一旦與底泥結合之後，便保持其原始的面貌而不再降解。Knutzen等人研究發現：淺水區好氧性底泥戴奧辛的濃度與深層厭氧性底泥類似， 顯示底泥中的戴奧辛在不同氧化還原條件之下具有相似的化學穩定性。至於生物降解的抗性方面，Moore等人指出：戴奧辛在土壤及底泥中的生物分解性都不 高。

金屬硫蛋白（metallothionein）最早在1957年自馬腎分離出來，後來發現多種微生物、植物、無脊椎動物、魚、哺乳類的組織中均有，是在生 物體內普遍存在的蛋白質。金屬硫蛋白在生物體內的功能與銅、鋅的平衡控制有關；是重金屬的解毒機制。在毒理學上，金屬硫蛋白被認為有防止或減輕重金屬中毒 的解毒效果，因當動物暴露於銅、鎘、鋅、汞等金屬下時，金屬硫蛋白會被誘導大量產生。在白沙崙站之吳郭魚其乾肝臟金屬硫蛋白含量為90±16ppm崙站旁 池塘捕得之吳郭魚則為36±16ppm北及布袋取得的魚的數10±1ppm三者間有顯著的差異。洄游性的兩種魚大眼海鰱及大鱗鯔，肝臟金屬硫蛋白含量平均 值，在三爺宮溪溪口分別為201及206ppm含量偏高，此與環保署1990年報告指出二仁溪流域底泥尤其在與三爺宮溪交會口以下重金屬銅、鋅、鉛、鎳嚴 重偏高不謀而合。

民國82年政府宣佈全面禁止廢五金進口，二仁溪廢五金露天燃燒漸漸勢微，由熔煉業取而代之，主要熔煉銅、鋅、鋁、鉛、壓克力、主機板。熔煉業所造成的污染 主要是空氣污染，但亦有些會造成水污染，如壓克力回收熔煉製程中使用大量硫酸，當廢酸液排放到三爺宮溪頓時滿江通紅，除了造成生態浩劫亦造成重金屬的溶 出。又如鋁熔煉業所產生的鋁渣，被搬運至二仁溪畔，以二仁溪的水淘洗吸藏於三氧化二鋁中的純鋁，不但污染河川又產生大量的廢棄土。這些工廠沒有門牌號碼， 沒有工商使用登記證。但每次拆除作業總因各級民意代表的關切而被迫延期〈代表人物市議員葉俊良、立法委員王幸男〉，公理、正義與土地情隨之盪存。而長期為 二仁溪奮鬥的團體有二仁溪整治促進會、茄萣鄉舢筏協會及賴清德立委。
民國89年台南市灣裡萬年殿舉行五朝王醮大典，可是王爺降旨說由於二仁溪污染太過嚴重，所以王船不能走水路改走陸路，相對於民國四十三年的珍藏照片眾人齊力護持神轎溯溪而上相比，真是情何以勘。
民國90年環保署環境檢驗所針對基隆河、大漢溪、新店溪、淡水河、頭前溪、中港溪、朴子溪、二仁溪、高屏溪、東港溪十條河川，進行魚類多氯聯苯濃度污染調 查，顯示中、北部河川屬輕度污染，南部為中、高度污染，多氯聯苯在魚體累積濃度，由高至低依序為肝、腸、卵、皮、肉。 這項長達五年的研究，抽樣魚種有八種計七十九條，包括吳郭魚、大鱗鯔、烏魚、大眼海鰱、虱目魚、鯰魚、泰國鱧魚、北陵魚等，其中吳郭魚為十條河川共通的魚 種，依多氯聯苯的含量來看，這十條河川都遭受多氯聯苯的污染。若以吳郭魚肉多氯聯苯含量看，高屏溪、二仁溪、新店溪是全台多氯聯苯污染最嚴重的河川，濃度 各為一七八、一三０及六十五mg／g， 其中在二仁溪方面，吳郭魚肝臟多氯聯苯濃 度高達九八九mg／g，直逼衛生署訂定的一千 mg／g安全容許量。 在二仁溪捕獲的大鱗鯔、吳郭魚肝臟多氯 聯苯濃度，多數超過我國食品衛生標準，而二 仁溪大鱗鯔的卵多氯聯苯平均濃度更高達四千零十五mg／g，超出安全標準為四倍多。

民國90年6月29日在赫龍斌署長坐鎮指揮下，動員700名警力強制拆除位於台南縣、市二仁溪流域的熔煉業，三十年來的空氣污染終於得到舒緩。
民國9１年環保署委託成功大學環境微量毒物研究心副教授李俊璋進行「毒性化學物質環境流布暴露調查」，針對淡水河、頭前溪、濁水溪、大甲溪、二仁溪、高屏 溪、蘭陽溪等七條河川的底泥、水質與當中的魚介類進行環境荷爾蒙DEHP的濃度調查。調查結果顯示，只有蘭陽溪未檢出DEHP，其他河川都受到DEHP的 嚴重污染。在魚介類方面，淡水河的平均濃度為3.8PPM、頭前溪為3.8PPM、大甲溪為1.8PPM、高屏溪為7.7PPM、而二仁溪為8PPM最 高。

結 語

這一條溪每年有近半年的時間整條溪至出海口形成長長的黑流，其支流三爺宮溪更是可怕，將活的魚放入三爺宮溪的溪水中一分鐘即斃命。因台南縣將蓄牧廢水、家 庭廢水及工業廢水全往這裏倒。如果沒有下水道、如果沒有污水處理廠、如果沒有永續的規劃、如果沒有設備完善的大型資源回收廠；這一條河永遠沒有機會，這一 塊土地也沒有機會，而子子孫孫將承受來自土地的咀咒。

茄萣鄉舢筏協會會長蘇榮祿認為長久以來受害最大是農漁民，原本河口是生物多樣化魚類聚集的地方，而二仁溪囗的優勢魚種只剩大眼海鰱及豆仔魚二種，由於污染 造成魚類潰乏，現在漁民捕魚時舢筏也愈開愈遠。但他堅定的說只要大家願意共同關懷二仁溪，茄萣鄉舢筏協會永遠願意帶領大家共同去解讀二仁溪，無怨無悔。

佛壇里前里長杜明輝坦言，灣裡地區的居民曾因廢五金而富裕是我們犧牲健康、土地及一條溪換來的，其實我們更犧牲了下一代的教育，因為當時總覺的「賺錢，燒就有」。

1987年，吉克閃族世襲酋長烏枯（Delgam Unkw）為「還我土地」訴訟出庭時說︰「每個酋長都有一個祖先曾遇見大地之神，並蒙祂賜予權力。大地萬物與人類都是有靈之物，必須予以相同的尊重，這就是我們的律法。」
人必須保護大地，維持她的健康，不可予取予求，我們深信善惡終有報，多留一些時間、空間給大地，也等於留時間、空間給予子子孫孫。40年的歲月毀了一條溪，讓我們一起從懺悔中得到教訓，勇敢有責任的去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一起思索重建土地倫理，二仁溪需要大家特別來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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